那次去北門吃這砂鍋菜魚頭,喝著湯,挑揀著裡面的菜,一口菜、一口湯,最後才入口魚頭,那油炸過的魚頭嘗來細緻,整碗看起來油光沈浮,舉箸難免遲疑,可是當第一口湯汁入喉後,卻難以停頓,之間說真的一直告訴自己:
「別再吃了,這麼油!」
但是心底的惡魔終是攫住鯨胃的貪婪,頹勢一發不可擋,如此見著了碗底(殘念,碗底沒有「再來一碗」的字樣......)
😅

砂鍋魚頭菜,蕭邦這個饕客|北門砂鍋魚頭|林聰榮砂鍋魚頭|嘉義
我在吃的當下,腦袋中一直浮現一段音樂,縈繞盤旋久久,雖然店內萬聲雜沓--有客人的讚嘆聲,更多的是吸吮魚頭湯汁聲、門外灶上油鍋啪啦啪啦的炸魚頭聲、夥計吆喝客人點餐名......
可我嘴裡叼著魚頭時,卻一直盤旋著蕭邦F小調第二號鋼琴協奏曲的第一樂章。
.
煞是奇特,當下我著實給口慾耽擱了連結,想不起那曲子的名稱,可是就這樣一直盤著盤著,像是梅西雙腳盤球那般,球,似落不落,這曲子就如此一直擾著我的味蕾,一直到我結完帳,步出悶熱的餐廳,給圓環穿來的那股涼風撲身而哆嗦後,才抖出了我的記憶。
「哎呀!是蕭邦!」

我猛的衝出口。
..
他一臉莫名看著我,問我幹麻說蕭邦?
我說等等,快步奔回車上,找出這曲子放給他聽。
「你就聽著這第一樂章就好!」
然後我開車往當晚下店去,途中我跟他解釋:
「你沒聽到這樂章,濃到不行的情感,跟剛剛那碗油滋滋的湯頭不一樣麼?油光毫無遮掩,卻又是那麼的甜美。
然後,裡面的菜餚更是百花堂現,要命的豐富,那樣的暴力和衝擊,你聽!」
那時候演奏到大概第10分鐘後了,在魯賓斯坦那一串琴鍵特技後,一陣又一陣猛然的器樂合奏衝擊若萬馬奔來,鋼琴變身領軍衝殺的將軍,耳朵是接應不暇,和那湯頭,一樣的剛烈啊!
😂
我自顧說我的感想,問他:有沒有?
他淡淡的朝我一笑:

「沒有!」
🏹
是了,對於潑我冷水這一招,他向來沒有少過。
後來的旅程,我一直很固著的聽著這曲子的第一樂章,而且,還是一直想著那碗......嗯…...蕭邦魚頭湯,心底想:

蕭邦這傢伙哪是啥肺癆鬼,根本是饕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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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然後呢?黑咖啡嗎?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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