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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孩子總有一天騙過老師、騙過同學,也會回頭來騙我們當爸媽的,因為這是我們教給他的。

 

記得有一次貪玩也貪吃,帶著孩子去吃大餐。那餐廳實在太有氣氛了,昏黃的燈光、柔美的音樂,還有笑容可掬的服務生,更重要的是:餐點很棒,連餐後的甜點和飲料,都讓我豎起大拇指,回味無窮,正所謂:「燈光美、氣氛佳」,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。

回到家,孩子才驚覺作業還沒有完成,他開始慌了,他說:沒有交作業,不但他會受到處罰,而且還會「害」他們這組扣10分!他一臉焦急,抓在書桌前振筆疾書,從身影看去,就知道他全身給焦慮給佔滿了,任憑我們是怎麼威脅、說服,他都是堅持要把功課完成,用他的說法是:他不想要當「歷史的罪人」(天知道他怎麼學到這個詞?)。

時間分秒過,夜深人靜,加上吃得過飽,睡神早已經襲上身,倦意加上不耐,終於對孩子火氣了,強迫他闔上課本,趕著他去洗澡就寢。隔日,他淚眼婆娑的拿著聯絡本和我說:可不可以幫他在聯絡本上寫幾句話?簽完名,我問他要寫啥?

「幫我在聯絡本上寫說我昨天晚上生病發燒,身體不舒服,所以無法完成作業,好嗎?」

「為什麼?」我問他。

孩子回答我說:「因為老師說,只有在生病這個原因下沒有寫作業,全組才不會被扣分……」

 

    如果你的孩子這樣跟你說,你會答應他,而照著他的要求在聯絡本上寫上這個「謊言」嗎?

    許多的時候,做父母的好像就要面對這樣的抉擇:「畫押還是不畫押?」、「背書還是不背書?」,很難取決,你難免在心底盤算著、嘀咕著:

    「這老師未免太龜毛了,怎麼這樣就要連坐處罰啊?」

    「孩子又不是不寫,實在是迫於現實啊!」

    「算了,還是照孩子的要求寫好了,免得他給同學討厭!」

    加上自己心底也多少有些愧疚,畢竟說到底,愛吃愛玩的其實不是這小孩,而是自己啊!

    我當時也是這樣考慮,拿起筆來就在聯絡本上寫:

「因昨晚孩子突然生病,讓他早早睡覺了,所以無法完成作業,懇請老師給他下課補寫完成,謝謝!」

把聯絡本交給孩子後,一路的車程,心底孩子持續天人交戰:這樣幫孩子,是對?還是錯?

幾個紅綠燈後,我把車在路邊停下來,請孩子拿出聯絡本,拿出筆來,把十幾分鐘前寫給老師的留言劃掉,倚著方向盤,重新寫下:

「因為昨晚,我們全家一起去聚餐,很晚回家,顧及孩子的健康與睡眠,所以沒有讓他完成功課,請老師督促孩子在下課補好。另外,孩子擔心未完成而拖累全組積分,也請老師一併考量此狀況,避免因為扣分而可能引起的群組排斥效應……」

    比之前多寫了好多行。孩子接過本子,滿臉驚恐,口中滿是抱怨我的不合作。我告訴他,我覺得老師看了我的留言,應該會接受我的提議,不會把你的組扣分,讓我們試一試,因為,我覺得,對老師說謊還是不好的,如果老師真的是堅持規則而扣了分,你也可以和同學坦白這情況,我想,一切的後果我們一起來承擔,這樣才是比較好的抉擇。

    後來,他的老師果然網開一面,沒有給他們處罰。

    我那十餘分鐘的內心掙扎,讓我做了最後決定的關鍵在於:我相信:父母的行為是孩子最深刻的指導模範,今天我若是答應他在聯絡本上欺騙了老師,編造一個謊言而幫了孩子安然過關,可是,最深刻的學習──可以用謊言來遮掩自己的過錯,卻是永久的記憶,孩子總有一天騙過老師、騙過同學,也會回頭來騙我們當爸媽的,因為這是我們教給他的。

    還有,孩子也會知道:他有個可以當靠山的爸爸,犯錯了,只要用溫情攻勢,老爸、老媽也會幫他「擦屁股」的,那麼,這孩子還有什麼會忌憚的事情,還有什麼不敢去做呢?那一刻,我腦海中想到的是那個社會新聞上的夜店色魔、那個開雙B跑車撞死人的大少,他們的爸媽是怎麼教育孩子,一時之間讓我汗流浹背,停下車來改了聯絡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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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然後呢?黑咖啡嗎?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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