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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:

那天我看到你特意的拿了衛生紙擦你的本子,你擦了又擦,抽了一張衛生紙又換了一張,說真的,我有點看不下去了,所以我問你:「需要酒精消毒嗎?」你靦腆的笑,但是我真的要囉唆了。

我知道你這麼用力、賣力的擦你的本子所為何來,但我先說個故事吧。

曾經教過一個班、有過一個孩子,他個子小小的、戴著深度近視眼鏡,學期中才從外校轉來,和同班的孩子比起來,是很不起眼,而且他一副沈默寡言的模樣,所以在班上似乎也沒法馬上交上好朋友。我總是對這樣的孩子關心多兩眼,安排了兩個心地比較善良的孩子──一個小胖、一位高個子,希望他倆和這新同學一起坐,引導他熟習學校和班級的文化和學習,也讓他多多和班上的同學打成一片。

可是一個禮拜過後,兩個同學驚慌失措的跑來找我:

「老師,您可不可以幫我換換位子啊!」

眼神透露著複雜的情緒,聽了好一陣子,老師才知道,原來這新同學有個不好的習慣──他會挖鼻孔,把鼻屎很自然的抹在桌子上或是桌子底下,而且,他還會咬指甲,口水流得手指上都是,然後兩手互相搓揉一下往身上衣服抹一下就好了。兩個同學都有過「受害」的經驗,一個說他的聯絡本上都沾到他臭臭的口水了,另個說他不小心就摸到桌上的鼻屎。哥倆形容得活靈活現,彷彿這鼻屎有生命,會跑會跳;也乍似那口水可以自主四處奔流一樣。大個子說:「老師你不知道喔,他摸過的東西全是口水……」

我特別的觀察兩天、和其他孩子打探後發現哥倆所言不假,而且打從他來班的那週開始,女孩們私下就給了他一個不雅的稱號,我看那孤獨的身影似乎隱隱的更加孤獨了。

但是事情總是有奇異點。

這孩子個子雖然不高,卻有一雙飛毛腿,咱班那年就靠著他那對細細的腿,在大隊接力上的這一棒,一連追過三個孩子,也靠著他拿下了難得的冠軍獎盃,誰會想得到他的腿力和爆發力呢,全班興奮莫名!他從一個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成了班上的英雄,許多人還握著他的手歡呼好久,我心想:「剛剛他在等待區還在咬指甲咧,怎這時沒人在意他在接力棒上的口水?」

在期末有一天,高個子因為被捲入一場跨班級的校園破壞事件而給叫到訓導處問話。許多被懷疑的的嫌疑孩子幾乎都在有人證明沒有參與下而脫身,咱班的高個子卻一直提不出證人而被學校列為為首要嫌疑犯,高個子百口莫辯卻又無可奈何,一整天愁容滿面。可在放學前那位轉學生卻來跟我說:高個子那天跟他在一起。我一聽大為詫異,問了高個子怎不說呢?「以前都欺負他,我想他應該不會幫我作證,想想算了!」高個子訥訥回答。我問那轉學生說:「你可以不幫他啊,為什麼要幫他?」這孩子笑笑的,和平常一樣的沉默,沒說什麼,一轉身回座位又在咬指甲了。

有人真的讓你討厭,也許就是他的言談、也許是他的行為,或者和這孩子一樣有著不好的衛生習慣,但是我要和你說:每個人都有他的缺點和優點,你和這個人同班,也不會只待個三兩天或是兩三禮拜,總是一年、兩年要過的,若是天天拿著放大鏡看著他讓你覺得「噁心」的地方,你不是在自尋煩惱、天天都陷入痛苦的淵池之中泡得你心情都在腐爛嗎?或許你可以用積極的態度幫他一把,當他有不良的習慣出現的時候,提醒他一下:「去洗個手吧」。如果你真的沒那麼積極,也不必刻意的在人家的面前用力的、出盡吃奶力的擦拭,還帶著嫌惡的表情和言語去傷害對方,我要提醒你:這樣做,不但幫助不了自己,更是讓自己陷入更嚴重的痛苦中。

為人留點尊嚴,也許你會獲得一次得救的機會,就像是那位大個子一樣,最後,他倆竟然成了好朋友,一直到畢業之後都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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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然後呢?黑咖啡嗎?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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