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呢？黑咖啡嗎？......

慢動作，鬼抓人

    「是精力過剩，勁量小子啊？」我問。

    「不……不是！不是！」兩個傢伙連忙否認。

    「我幫你們放電好了！」

    「喔！不！不！不要，謝謝老師！不用了，不用了……」他們倒彈兩步，猛搖手、搖頭拒絕。

    快瘋掉！一下課就追逐，教室裡追到教室外，教室外又追回教室，這時候又是打掃時間，椅子都擺在桌子上，上回就是這樣犀牛撞大樓，椅子翻下來，人沒有怎樣，我可嚇白了臉，要是有人給椅子撞了，那可不得了，這椅子，扎實的鐵做的，砸到人，何止是痛和黑青啊！不哭爹喊娘的才怪！

    給他們罰站，要他們看著時鐘數秒，五分鐘後自動和我道歉後離開。可看他們站，又想起這倆傢伙，哥倆好、寶一對，所有的叮嚀忘得一樣快，前兩天不就才給罰站過嗎，沒效！

    我把數到80的兩個喚來：

    「鬼抓人好玩？」

    胖的說：「我們不是鬼抓人，是他打我！」

    小胖的回說：「是他先摸我！」

    「所以是你們兩個有恩怨囉？」我問。兩個猛點頭，跟孿生子一樣同個笑臉、同個動作。

    很好！兩個肉球，「摸我」、「打我」就要「追我」。

    我說：「最好吧！我看你們追著是一路笑啊！根本不像是要取對方性命的血海深仇的報仇行動啊！」

    兩個人狂笑，大概是我的形容詞太過於誇飾。

    「嗯，這樣好了，給你們看影片……」

    我打開油土伯，放了一段機器人舞的片子給他們看，他們很樂，旁邊原來站得遠遠圍觀，準備看好戲的孩子也圍過來。有人說：

    「好好！被罰還可以有片子看喔！」

    我說：「你想要嗎？也可以加入啊！」

    搞不清楚的這個，滿口答應說：「好！我加入！」

    看了45秒鐘之後，我問：「怎？好看吧？」

    三個大男生，兩胖一瘦點頭，直說，好強！

    我道：「這樣吧，繼續去外面追你們的『鬼抓人』，但是，請你用慢動作，像是這機器人舞一樣，每秒停格的慢動作，去抓人！要報仇的，也一樣，就是用停格慢動作追。」

    小胖胖說：「啊！可以不要嗎？」

    「可以，去罰站！」

    三個人相識，沒有兩秒，逃了出去，我高聲說：

「慢～動～做～」我先示範什麼是時間滯留，說話也一樣。

    全班擠在門口看他們，就是時間滯留一般，三個人像太空人在月球漫步，慢慢地、慢慢地──跨出一步、揮著手，嘴巴裡還大叫：

    「停～～～～～～下～～～～～來～～～～～～」

    另個回答：

「來～～～～～咬～～～～～～我～～～～～～啊～～～～～」

    有掌握到老師的指導要領，拍子拖得很好。

我們的笑聲，迴盪在空蕩蕩的大樓挑高層裡，很久。